汉森国际设计顾问伯盛设计集团CEO、总建筑师
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
CIHAF中国建筑二十大品牌影响力青年设计师
广东省房协专家委员会委员
清华大学工商管理硕士
家园地址:http://www.china-designer.com/home/189476_3.htm
访汉森国际设计顾问伯盛设计公司总设计师盛宇宏
2008年12月1日上午由广东省人民政府批准,广州市人民政府主办,广州市经济贸易委员会组织,中国工业设计协会支持的“2008广州国际设计周”在锦汉展览中心隆重开幕,本届设计周主题是“赢在设计”,以“传播现代设计理念,集聚海内外设计人才,创造良好环境和氛围,大力发展具有国际水准、中国气派、民族风格、广州特色的创意产业,推动创新型城市建设,促进国际设计产业领域的交流合作与发展”为举办宗旨,www.china-designer.com作为独家网络支持单位全程提供报道,以下是主编邱玉苓对汉森国际设计顾问伯盛设计公司总设计师盛宇宏的采访。
以下邱玉苓简称记者
记者:这次去灾区,亲眼目睹了灾区人们的生存情况,谈谈感受吧。
盛宇宏:我是觉得,无论你在后方说再多东西,或者捐再多的钱,其实都不如在现场去花一些时间,个人力量都是有限的,其实关键的问题是说你把这种时间的付出,就等于是一种爱心也好,我觉得是对自己一个交待,我在这个团队里面也属于很激进的,一定要去,其实也有很多人提去那边都是一些政府官员,就是一些媒体,就是说一个人去并不能做什么事情,在现场,也不能怎么样,但我觉得不去的话,你在后边讲太多也没有意义,因为我们曾经讨论过说,到底我们做的这些小学,提的这些建议,能否代表这个设计最好的水平,这都不重要,关键是你去那边,为那些受苦的人的利益提供一些服务,就算这些服务是不完美的,但是你做了,我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个交待。如果你说参加《集结号》,然后自己又宣称自己捐了钱,做了很多事情,但是自己一次都没去过,自己都说不过去,相对于前方那么多辛苦的人,那么多志愿者而言,我们应该说还是很惭愧的,但是我觉得去完那一次我还会去,因为我答应那个余工,要过去讲话,曾经一次他说让我去讲话,但是那一次有别的事情,排不开,没有去,我当着那个所有的学生表态了,你这个班还是要办的,只要你们有需要,我们一定去讲讲课,而且气氛很好,那一群年轻人,有点景冈山革命青年的感觉。
记者:之前对灾区的情况了解渠道主要是新闻媒体的报道,这次去了灾区,见到真实的灾区的情况,跟预料中有差距吗?
盛宇宏:这次电视的报道,还是比较充分的,最焦点、最惨烈的位置都拍得很好,情况并没有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但是你在一种平面的电视机屏幕上面看到的东西,跟你当所有的环境包围你的时候,有一种压力,全部围绕你自己,因为他是一个东西在动,不是一个死静的东西,包括为什么你说那张照片照得很好,其实它是一个移动的建筑,他中间这块都是预制板,中间墙倒了,很多预制板都垮下来了,单层都是悬挂在那个地方,我会看到这里这堵墙,有些窗,还有门,你会想到后面还有楼板什么的,但是其实我们看到那些窗、那些门,都是一个单独的墙,外面都是天空,建筑都塌掉了,只是一堵墙在联系着,你看到那个窗帘还在飘,是个绿色的窗帘,当时我们去已经是傍晚了。
敬畏之心
记者:你的作品有一张照片描写楼座预制板的承重墙都扭曲了,窗子好象是挂在半空中一样的,给我非常深刻的印象。
盛宇宏摄影作品1
盛宇宏摄影作品2
盛宇宏摄影作品3
盛宇宏:那都是绵竹,叫汉旺镇的地方。我觉得那都是有动感,有气氛,有那种多维的压力,让你想很多东西,你会觉得去到一个地方,你会发现有很多碗留在那里,有鞋子,有生活急需的用品,都还在那个地方,摆乱了,我都觉得,你不仅仅看到那些建筑,你即便会通过这些建筑,去感受曾经生活在这里那些人的命运和际遇,这样的话,我觉得这种压力,或者是这种悲壮的感觉会强烈很多。会感觉自己其实责任很大,我们自己做得还太少,另外这个东西不能松劲,可能有这样几个观点。
记者:从专业的建筑师的角度看,根据建筑物的损毁程度和破坏形式,我们是不是能够基本分析出是建筑结构的哪一部分的问题或者是施工的方法造成了这样严重的破坏?
盛宇宏:我们到了现场,我们也好象变成了记者一样,我们也去关注一些细节,他们经常会拍到都是一些很大的场面,包括这次去的杨婉尤记者出了一本书,看她那里边,很多是大场面,整栋楼塌的,很多废墟,那我们去看的时候,就好象这个柱子,上面扭了一下,柱子里面所有的钢筋都露出来了,柱子就扭碎了,整个楼都是歪的。
记者: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盛宇宏:这里面可能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当年抗震的规范也好,或者是当地的经济条件也好,就不需要盖到,就是说真正盖到的那个房子抵抗不了地震的等级的,有些是钢混,有些干脆就是农民自己盖的房子,我觉得在这样的天灾之下,这种扭裂是很正常的,当然不排除一些建筑是偷工减料导致的这种情况,但是那种裂纹,那些剪切的那些撕裂的图形,都有一些血淋淋的故事在后面,这才是让我们震惊的,我把这些都照下来,回去让我们的结构工程师们一次课,可以听一下,这种剪切属于什么剪切,应该是那个窗间墙,国家规范比如说要做到3米,只做到1米5,所以就这么全部剪断了,剪断了以后你这个窗子,就不能变成人逃生的地方,就全都压坏了,如果你足够宽,可能还能顶得住,或者说窗还能够打得开,如果更窄的地方,那干脆就是全部给剪没了,这样的话就更加造成更大的损坏,我觉得这种东西通过一个现场破坏的情况,去给这个结构工程师、建筑工程师去进行一个深刻的实例的分析,我觉得对于以后他们做设计这种责任感也好,这种小心程度也好,都会有很大的帮助,因为我是觉得,日本是一个多发地震的区域,回来其实,我原来准备去北川的,但是我们这边有一个发廊,就是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就是请我们讲向日本学习什么,后来就我和王林当时准备了很多东西,其实我觉得日本在很多方面,其实我们需要学一颗心,干什么都要静得下心,另外对我们的职业也好有一种敬畏之心,当你意识不到你的责任跟这个天地神灵,这种敬畏之心就比较少一点,中国人喝茶一下子就喝掉,日本要在那里茶道折腾半天,才要喝下去,喝下去的还是那杯茶,但是出来的东西会升华,我觉得你搞设计,或盖房子,搞房地产开发,大家都要这个敬畏之心,看得到假如我们做得不足够,最后造成这种人命惨重损失的时候,我觉得到时候你对上天,对你的职业也会有更多的敬畏。
记者:有没有想象过,楼突然一下子就这样倒塌,生命可能就这样消亡。做为一个建筑师、结构师,一个行业从业者,一个能把生命翻覆在一瞬间的人,是不是未来会对这个行业更加敬畏,对自己的作品要求更加严谨?
盛宇宏:我觉得我还是一个不太放得开的人,比较完美主义,然后对各种分析,追求完美,对各方面都照顾到,是相对比较理性的,我一直觉得我还是对各方面比较敬畏,有敬畏心的人。我觉得对自己这个职业操守也好、专业精神也好,对神灵、佛学的因果是充满敬畏的,所以这方面对自己有个人的要求,现场看到的这些东西,我觉得最大的感慨还是说,就是他那些残墙断瓦都是死的东西,看到的,没有第一时间到现场,人到没有看到,从留下的很多东西里面也能揣测,从想象里面等有悲伤情节,在现场,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看到一只鞋子就会勾起你很多联想,我们看到中心幼儿园,到处残墙断瓦,各种生活中的细节,5•12是地震,五一前,幼儿园里还在点名,还在讲怎么迎奥运,除了很多通知,写了很多小孩的名字还留在墙上,我们会想这些孩子突然不见了。
记者: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
印象唐山
盛宇宏:我经历过76年的唐山地震。
记者:那时候还小?
盛宇宏:但是还是有记忆,我们刚好那个时候在上海,也就搞得很紧张,晚上不能脱衣服睡,几栋楼整个开会,谁是楼长,如果疏散,要跑到什么地方去,不要脱衣服,都全部合衣而眠,严重的时候,甚至说你们睡的房子不行,干脆睡到外面去,父母就把床抬到操场上面,然后放好了,挂个蚊帐,我爸爸看到就说,不行,在这个篮球架的倾倒范围之内,还要移开一点,所以当时大家都处在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之下,也过了挺长一段时间,地震有很多自然现象,青蛙跳出来,老鼠走啊,天空闪电,永远都在对号入座,当然那个时候真的还小,才8、9岁,但是你会发现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其实并不是说你合衣而眠,或者是你在空地上放张床睡就能够躲得去的,那个地都会整个裂开,楼一下就塌进去,你可能住3楼还能幸免,你住1、2楼就进去了,所以我觉得最后有一种感觉,今天我的演讲,其实以前也讲类似的东西,讲尊重环境,要做一些中式的文化,都是同样的东西,但是讲的角度不是这样的,这次是通过这些事情以后,我觉得是宇宙自然也好,对天地也好,对这种众多的敬畏也好,当然这也不是第一次,因为也没有看他发过威,比如我们去西藏,去过戈壁徒步过,也有很的次户外的经验,但是大自然其实会经常觉得人很渺小,觉得大家应该对自然界有敬畏之心,对自然来说,你就是一只小蚂蚁,其实你的力量是微不足道,讲人定胜天是很荒谬的,但是那个时候毕竟没有看过他发威,爬山爬得很辛苦,走戈壁走得筋疲力尽,但是他还没有说突然狂风暴雨,突然有那么大的自然灾害。
记者:只是对你没有感觉到上天会出现什么样的一个…
盛宇宏:所以去还是对心灵深处有更大的触动,还有一个就是说社会责任感,其实是去现场也不是说让自己很满意的,比如我们一直探讨,我们想援建一个小学,我们是想免费设计的。
记者:是从灾区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想做一些公益的事业?
盛宇宏:免费设计是大家一开始就是这么承诺的,不收任何的费用,帮他们做一所小学,而且这个小学希望能够解决心灵恢复,解决抗震,解决交往,能够代表当今学校对孩子们的关爱,是想做很多这样的东西,而且当时的想法是我们大家自己捐钱,希望所有的设计师跟设计行业的人能够去凑一笔钱去盖一所学校。
记者:现在呢?
盛宇宏:现在的情况是,第一凑得钱不够多,第二我们想免费设计,还没有人给。
记者:就是还没找到一所学校?
盛宇宏:可能很多学校都是属于政府安排的,属于一种政治任务,每个学校都有对口的县市,对口的设计院,我不知道,现在不敢说那些院士收不收钱,对这种援建的工程是一个很系统的东西,所以作为我们这种民间的力量,就是你空都道伯之心,但是还不定有给你施展的机会。
记者:那你去的时候,了解目前灾区对口援建的方式吗?你知道这种对口援建是怎么样组织?绵竹是江苏的对口援建,政府这种对口援建行为,在做建筑的时候,包括结构、建筑形式,所有的安全和功能方面,他们有没有能力做好?你对这些情况了解吗?
盛宇宏:我是觉得,公共的建筑其实是应该都做得很频繁的,标准比较高,政府的投资也比较大,比如做一个小学,所要付出的金钱,有些超出我的想象,我想你在很偏远的地区,建一个学校可能几百万就可以了吧,但现在每个学校都是2000万,3000万,都是以这样的一个标准。
不能用的房子
记者:那你有没有看过他们的预算?
盛宇宏:预算没有看过,很多彩图,就是挂在路边的,什么什么援建,多少多少钱,但都没有见到,尤其是刚开了一个头。
记者:你看这么的城市的一个建设,对口援建方会派一些国有的设计院,那些设计院里边的又会抽一部分的人,然后一部分的时间来这样子援建整个城市,你作为一个建筑师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盛宇宏:我亲身的经历,比如我们到这些镇里边,镇里边、或者村里边,比如江苏省为他们援建的这些农民房子所做的标准图形拿出来一说这样子哪里不合适,哪里不符合当地的生活水平、生活习惯,其实没有人用的,因为我觉得工作还是做得很大量,而且很细致,我们建筑设计不是有标准图形吗,这边用东南标,但是那个是人家用了很多年,慢慢凑起来,大家可以引用的图形,但是这次地震完才半年,江苏省援建绵竹市农民房图形就全部出来了,全部印成图书的,这东西工作做得很多,到实际操作里边还是有很多问题,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毕竟是开完奥运了,过了半年,大家那种对灾区的关注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金融海啸、楼价低了等等,很多的新闻关注点,大家的关注程度已经不热了,另外一点,这种对口的援建不可能有一帮人真的是特别长期的在现场去进行服务,难免有一些跟现实情况脱钩,或者是疏漏的地方。
记者:而且你觉得这种疏漏问题是否严重呢?
盛宇宏:从另外一种角度上来说,他们也奉献了爱心,就觉得他们有的时候很努力在做,也看得出来那些工作是花了很多时间,精力、金钱,但是做完以后,灾区的农民们又不能用,相对来说又可惜了。
记者:你知道为什么不能用吗?你感觉不能用。
盛宇宏:主要是有的设计过于超前跟成本高,我问过政府补给灾民重新建房的钱是1万6,最高是2万,根据家庭的人口数目,他那上面写着两口之家、三口之家、四口之家,或者是20户、30户、40户的标准图是什么样的,而且你那个房子盖起来可能要6、8万,作为刚刚受完灾的灾民来说,哪有那么多的钱,所以现在跟他们讲,还是很痛心疾首的,他们还是用120墙,就这么照盖了。
记者:对,其实那些画册、那些图集只是一般非常理想的状态。
盛宇宏:我们看到有一个房子盖在路边,好象是某一个著名的大学设计院所创造性的设计,类似于节能、安全,他的墙壁不是用砖墙的,是用一些芦苇、竹子,有一个钢的结构,瓦面也不是混凝土,就是一些钢瓦,就有很多展示,说这个多么多么的好,但是实际上问过以后,在他那个镇里面,现在总共一户人选了他这个做法,其他的还是用最简单的120,因为几十米要用砖墙的话至少180,我觉得最少应该是240才能确保安全,跟这个温度各方面,保温,但是山里农民没有钱,直接还是拿120盖,也没有天梁,也没有构造柱,这样的话,政府做的好象变成很多的东西是用在公共建筑上,老人院、幼儿园、小学这些东西上会做得又有一些过于奢华,我是想不太清楚,有必要在那个地方一户到位,超前的做一个跟广州市或者是跟上海、北京一样先进的小学吗?花那么多钱去做是否符合经济的原则。
记者:是啊,这样的话,再有这样一个地震,那个小孩可能在学校没事,在家里又有事了。
盛宇宏:反正去到现场,对我们也有很多的感慨,第一个就是觉得还是不能冲劲,需要我们也好,需要你们也好,需要那些媒体持续的关注1年、2年、3年,让他们彻底重新站起来以后,这个可能才能告一段落,现在好象过完就算了,我觉得是不对的。
记者:好象目前的现状,也是不容乐观的,农民的那些房子还是处于没有指导性的,没有安全保证的这种无序的建设状态之下是吗?
盛宇宏:不算太全面,我也不敢下这个结论。
灾区农庄别墅训练营
记者:那你觉得应当怎么做好,以你一个设计师的专业角度,还有目前所能拿出来的一些精力,还有就是财力上来说,你认为是怎么样会好一些。
盛宇宏:我是觉得钱是一方面,其实有的时候工作还是要做得再扎实、细致一点,而且应该有一些呼吁,让全国范围内,比如像金融海啸,业务没那么多了,大家应该有力气再去献献爱心,在现场,全国那么建设从业人员,那么多专业人员,每一个人在那里待一些时间,对每个人也不是很大的负担,但是真的能够衔接组织的话,对当地的工作落到实处也是很必要的。
记者:从政府层面上组织援建,还没有充分利用到建筑师与民间的力量,来进行援建。是吧。
盛宇宏:对,我们现在有的想法,大动脉都是政府在那里出,有的城市,政府有设计院,然后做一些很大型的项目,但是你广大的农村是需要很多毛细血管的,我们能做的事实能否再更加细致一点,实际上现在像于宫他们,我觉得做得还是比较感人的,开了很多的联,都是很热血的青年,男孩子就是睡在账篷里边,1、2度那么冷,4个人就睡在一个帐篷里。
记者:对,他那个是叫灾区农庄别墅训练营,我觉得可能是政府这方面存在很多的问题,你看农村都是需要建筑师,但是政府这方面没有一个组织,反而是一个设计师组织这样,大部分是学生,短期的指导农民去做房子,我觉得作为民间的设计师,他能达到的这种最高的境界了,以他的能力,但是换个角度来说,如果你政府可以组织一些建筑师,哪怕水平一般的建筑师,也比这些学生短训一个月的水平要好一些吧。这方面,我觉得你们建筑师可以在呼吁上有一个联名的呼吁。
盛宇宏:因为我们成都也有个点,还不算公司,但是我们会利用一些工作的间隙,或者是灾区有所需要,我们会派几个专业的工程师去下去做一些指导,其实有时候付出时间比付出钱更难,我捐一千、捐一万、捐十万,捐了就了事了,但是可能最后这些钱也并不能真正帮到那些人,如果你花一个月去,花一个星期,你可能真的能帮助一些人,帮助两家人,如果每个人都这样去做,结果就会好一点。
记者:其实从某些层面上来说,政府组织的一些捐款,中国人也捐了不少的钱,相对来说钱不是说缺到那种不能运作的地步,只是这些钱也没有用好,没有专业的人把这些钱用到刀刃上,或者说没有均匀的运用这些钱,还是农民的这些问题解决不了,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盛宇宏:我们还有一个故事,就是比如说,1号说大家捐钱,捐完以后建一个小学,当然也没有到能建一个小学的金额,然后问题就是,也没有找到地方可以给我们盖小学,现在只能说我们,跟迫庆一郎准备在绵竹去做一个这样的小学,他们那边又缺钱,他缺几百万,想把我们的钱拿出来,我听陈新宇讲,你跟慈善者会谈,这样子以后钱就不还给我们了。
记者:还有,我也了解了一下情况,广东省的援建地方是汶川吧,政府的行为是觉得你这个钱要用在汶川,你不要用在不是我援建范围的地方。
盛宇宏:对,最后没有地方给我们用,我们钱虽然不多,10万也好,100万也好,每个人凑点,你给一个地方让我们花啊,你现在汶川都没有找到一个地方需要我们这笔钱,我觉得这个让我们,我们也算热血青年吧,钱不多,但是想办点实事的,不像人家李嘉诚捐一个亿,你随便怎么搞,就怎么搞,我们可能本身也不是非常有钱,但是我捐了一笔钱,我10万,我是答应捐10万,我10万可以买,就是现在5000块钱的电脑,我可以买20台,至少可以买20台,我可以把这一个小学的电脑室配上,或者别的一些用法,我觉得就是一个实际的东西摆在那就很好,但是现在就没有机会,还有另外一个情况,比如我们去春意小学,就看满操场堆着一些桌椅板凳,我就觉得是从那个小学里边抢救出来的一些东西,后来一看,专门照了一张照片08年6月几号,6月份,就是一地震完就有人捐那个凳子,极新的,现在就仍在操场上,有些盖着,有些没盖。
记者:也是资源整合不好,也是一种浪费。
盛宇宏:这些事情变成你不能去问,比如我捐了,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算了,就真的像我们跑到现场一看。
记者:心疼死了,说不定弄了电脑给你放在帐篷里。
盛宇宏:放在帐篷里?可能放在露天里,这样我觉得,当然这些东西我没有批评人的意思,我反正看当地政府那些干部们也都挺惨的,办公都是在那种最简陋的板房里,都很憔悴。
记者:现在还是政府行为有些不到位,也不系统,没有之前的应急的这种事情的经验,政府跟官员本身也很抑郁,也容易出现心理问题吗?
盛宇宏:很多劫后余生的人,20%的人在一年内自杀生亡,因为家里人有很多人去世。
与迫庆一郎的合作
记者:所以这些不光是某些政府官员还有四川人的事了,你真的得集结各种社会的力量,比如建筑,你好好把握整个四川重建建筑这方面的事情,农民、公共设施或者城镇居民,你要有一个系统的规划,是干预心理的问题,经济的恢复应当有经济恢复那一块,现在大家都有点举手无措的样子,有点乱,外面有很多力量都进不去,你们不是见罗市长了吗,罗市长也知道这个情况吧,也没有许诺说给你一个学校建一建。
盛宇宏:没有,我觉得那个春溢小学,我虽然现在也没把握说一定能建得起来,因为有很多的困难,本身我们这边的钱也不太够。第二个就是他那个布局,那天我本身去的时候带了一卷画图的纸和笔,和迫庆一郎很认真的讨论了一下方案,我勾了一堆草图,他会不会按我这个改,因为他那个有一些缺陷,占地很大,铺得很开,需要再增多10亩地,那10亩地钱谁给啊,诸如此类的问题。
记者:是这些问题,你们还谈到了采光的问题。
盛宇宏: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他把厕所放在“心脏”的位置,500多个学生一下课,都到那个厕所去,上完一个厕所又向一个方向奔回,我觉得这个不是很对,我们以前是一层楼,很多两头都有,这样的话,会比较好,所以我觉得他这个口要打开,朝西北、朝西南,或者朝正南的这些课室,都要做一些特别的处理,因为课室是不能够朝南的,因为他那个方向不断变化,你看黑板就会看不清。
记者:对,是这样的,他那个原型也就是说,这个教室跟这边的教室采光绝对不一样,这边可能就是很刺眼了,这边可能还是很阴暗的。
盛宇宏:可能一过了,这边又这样了,而且有很多的眩光的,不符合规范和要求的。第一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做过小学,第二可能在日本很多东西是高科技的,比如说没有自然光,我全部用光软,外边有很多可调节的。
记者:不可能,没有这一套的东西。
盛宇宏:我当时提出这样那样的意见的时候,他是这样回答的。我说那你这个不环保了,造价又很高,这个就不好了,我当时的想法让他稍微调的不要有西北的方向,希望他听吧。
记者:但是它是一个圆形的,不管它是教室,还是寝室,都会出现这个问题,除非他改掉圆的。
盛宇宏:他现在这个圆,把一个课室放这儿,一个课室放这儿,这边放这儿,放这儿,有很小的一个口,就希望他把这房子转一下,圆不变,这个变成正北,这个变成北偏西,就是差不多原来45度,就是把这个转一下,这个也转过来,把两个门房移出去,进来景观也好,这个开口也比较开,就算是500个人要去厕所,这地方也宽一点,这些看他是怎么形态的。
记者:其实也是有很多问题的。
盛宇宏:我当时是这样想的,我们也不能太计较在这个过程中的个人的因果得失,你不听我的,我就不关这件事情,我就不捐钱了,我就觉得这个是相对狭隘一点,反正只要能建起来,我们反复的去跟他讲,讲不通我去跟规划局讲,可以跟市长讲,想办法去修正,只要这个牌子好。
《木兰辞》
记者:他这个设计好象更强调他的意义,那个含义,就是建筑的最基本的功能,满足基本功能这一块可能有些问题是吧?
盛宇宏:因为我们我们还有一个干扰问题,一般我们说两排课室最小距离是25米,主要是每个课室都可能在朗诵,我们以前小的时候,读初中的时候,我记得一件事情搞得哄堂大笑就是,从现在开始默写,当时不知道,默写这个《木兰辞》,大家开始很辛苦的在抓耳挠腮,隔壁的课室居然在全班朗诵,朗诵《木兰词》,我们就狂写。所以就变成这样,以后他那里肯定是这样子,课室这么近,就跟我们原来的内走廊没有区别。我觉得我们不是现在应该去争执内部这些细节的时候。
记者:但是确实存在一些很基本的问题。
盛宇宏:头衔推动政府搞成这件事情,但是我始终还是觉得,你看我们中国广东一腔热血之后,还要借助一个日本的设计师才能把这件事情做成,本身也就很悲哀,而且我们也不是说就是几次作辑,你像《阳城晚报》,还有赵建老师,也都有些政府的关系,最后都搞不定,我觉得其实全国像我们这样的人也很多,也不能低估现在这些公民意识,但最后也都知难而退了。
记者:就像您说的报国无门,虽然说是匹夫有责,但是你找不到一个通路。盛总你们现在跟哪些大的地产商在合作?
盛宇宏:有很多,广州这边就更多了,有兴业啊,反正我们也不是说全做那些最大的,因为我们从经营角度的出发,大的他一般价钱给的不高,有些付款还有问题,所以我们现在还搭配着,有一两个长期的大型地产商,可以求一些量,然后更多是慕名而来的中小型发展商,让我们实现一些精品的项目,他还找我了。所以这些我们也不太排斥。
记者:经过这次地震之后,你们在做建筑设计的时候,或者是整个楼盘的时候,有没有在设计,还有结构这方面进行重新的一个处理,或者是有一个新的标准出来?
盛宇宏:我们自己应该说不能设定标准。
记者:我是说国家也没有新的标准是吗?
盛宇宏:比如做邯郸一中,就原来图都设计完了,后来地震完以后就停了,就给他们发了一个整个抗震版加了一级,其实加一级造价可能会增加30%—50%。一级所抵抗的冲击波或者那个能量,不是说6级到7级,7级到8级,不是多一级这样,而是多一倍这种。
爱心集结号
记者:除了等级上提高之外,你们在做设计的时候有没有其他的变化?
盛宇宏:其实我们的爱心集结号那一次,我们做了很多针对学校的方案,当时有很多的狂想,以后有机会可以给一些图片给你们看,我们最受欢迎的一位,据说地震了,救援队也没有来,房子也不敢去住,不敢去盖,要在校园里面植树,植完树以后,如果真的地震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树的之间搭上账篷,在那里住,在那里上课,账篷可以收集雨水,有很多这样的,现在在筹备展览,也在编辑一本书。
记者:是你这边组织的?
盛宇宏:不是,是爱心集结号这边准备搞,但是除了这些之外,我们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为什么现在学校提高惨呢?因为学校是最容易塌的,其实高层不容易塌的,因为有很多结构、框架什么的,学校就是单跨,一条走廊、课室,就两根柱子搭的梁,一摇就散了,所以那个房子盖得方一点,厚一点是比较容易抵抗摇晃的。
记者:那你说这一次地震之后,在学校的建设包括他的造型,会不会有新的?
盛宇宏:当做一次竞赛,我们另外一个小组做了一个电影《黑客帝国》那种母体的概念,做一个方的学校,里面包含几个课室,其中有很多的空间,又凹又凸,又有篮球场在里边,很多绿化平台,整个是达到一个让学生更加亲切的沟通,而不是说一出来就是2、3米的一个走廊,一出去就是一个空间,班跟班之间能够活动,这样子的话,它抵抗地震的能力也比较好,因为想了很多逃生的通道怎么便捷,可以像飞机上的那种,这属于比较狂想的东西,做了有7、8个方案,大家还是很有热情的,关键是能不能实现。
记者:关键是有没有跟政府对接好的,能不能被采纳。
盛宇宏:其实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一个观点,没有必要我有这么多的想法,就一定要盖在汶川,盖在四川,这次事情应该对未来所有学校的建设,或者是抗震的建设建立一个新的标准,再做学校的时候,我们会有更多的想法,而且包括学校,我们不能光搞稳固不塌,包括这次我们的学校要多考虑人性的关怀和心理创伤的修复,要搞一个很坚固的学校,我觉得刚刚已经丧失了那么多亲爱的同学甚至是父母的一些小孩子,那怎么还敢来你们学校上课?所以我觉得不应该过于强调这种,我觉得学校是一个综合性的。
记者:安全也是。
盛宇宏:要在这里度过一个快乐的、彩色的童年。
记者:我们今天先谈这些。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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